第9章
远处不知谁家院里,隐约传来京胡与皮鼓的乐声。 在奶奶的白柳斋中,白鹭洲身上那袭在外面稍显不协调的旗袍,在这里竟显得正正好。 旁人都说,白碧英的三个后代孙辈中,大孙女白鹤丹早年不幸意外去世,二孙女白鹊起终日吊儿郎当混迹污浊商业场,唯有这三孙女白鹭洲,承袭了白碧英年轻时的一注风华。 邻居们有时来白柳斋串门,偶尔会看见来探望爷爷奶奶的白鹭洲。 看她坐在古檀木椅子里,总是一身素雅旗袍,玉翡压襟,冷白细腻的皮裹着纤细漂亮的骨骼,典雅美丽得仿佛一幅国画。 看她起身,沉静优雅地弯腰为来访的客人们沏茶,旗袍在细瘦腰身上叠出织锦的细褶。 然后他们就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、不厌其烦地感慨: 白老板的血脉走到今日,怎么就只有这一个白鹭洲,还能续着些许旧年梨园古味儿了呢? 邻居们还会环视着白柳斋,叹道: 这里真是时光未叠,古意未消。 倘若白家这位小孙女是一棵不逢时的橘树,这院落中,便有淮南盛春呢。 白奶奶叫老伴儿去拿湃在玻璃碗里的水果来,给两个小孙儿吃。 二姐的手机突然响了,忙跑去枯井边点上一根烟,叼着烟打电话,像是在处理生意上的一些急事,叉着腰在井边来回走。 奶奶催她赶紧打,一会儿果子就不凉了。 二姐咬着烟口齿不清地敷衍答应。 白鹭洲坐在小茶几边,听着爷爷给她倒茶的淅淅沥沥声,目光出神地望着枯井那边。 不知为何,她忽然又想起一点有关于池柚的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