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|情绪的临点
看那人,只侧头对身边的品牌部说:「之後对外口径,统一。」然後目光很短地落到她身上,像检视一个数据是否还在合理区间:「去忙你的。」 她「好」。心脏却像被人用手按了一下,又放开。那一下没有痛,却让她忽然觉得,自己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被他撑着一片不会被风压垮的空气。她回到动线上,照流程把晚宴的节奏推到定点;致词、举杯、换灯、移席。每一个环节都像齿轮,咬合着往前走。 散场在预定时间的二十一点四十五分。她把最後一份宾客名单核对完毕,交到礼宾台。鞋跟踩过大理石面,发出b来时更轻的声响。她抬眼,男人已经等在一边。没有多此一举的寒暄,他只说:「车在侧门。」 她跟上,夜风在户外走道里吹,吹到刚才那些话的边界,令它们全都安静下来。她没有再提那句靠照顾,也没有谢他刚才替她挡住的那一点侮辱。两人并肩往前,脚步声在路灯下一长一短,没有谁先、谁後。 车门被拉开的声音很轻。她坐进後座,把裙摆收齐。车子滑上环线,城市的灯从窗外一格一格退後。她看着自己的手,忽而不想把那句话吞回去。 「少齐。」她叫他。 「嗯。」 「我到底算什麽?」她的声音很低,像怕惊动什麽,「在你这里。」 前座的後视镜里,司机的肩膀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,接着故意把目光放得更远。车厢里安静了一秒,又一秒。红灯把他的轮廓染成一个沉稳的剪影。她等待,心跳很规律,像她平日训练出来的耐X;可是那份规律每多过去一秒,就往某一种无名的慌意靠近一分。 他没有立即回答。喉结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,像是有一个字爬上来,又被他用力按回去。那不是冷漠,是他一贯的自